文化创作技巧来自认识,换言之,也就是来自思想。在大体上,思想与技巧是不能机械地分开的,因为它们二者在创作的过程中常常是同时成熟的。一个作品如果是成熟的,那中间一定有生动的人物、近情的故事、贴切的环境,而这些一定也是在作者动手写以前就已成形在他的心目中,否则,他就一定写不出来。思想与技巧不能分开,可从思想不成熟的人决计写不出技巧成熟的作品来这件事实上得到显著的证明。仅有思想的骨架的所谓“公式化”的作品,它们之所以没有血肉,没有生命,并不是由于它们的思想已经成熟,却是由于它们的思想还没有完全成熟。思想与技巧,在文学作品里的地位都是重要的,但二者的关系,是思想为主,技巧为属,又彼此互相影响。唯美主义者、形主义者们以为技巧可以完全离开思想而独立,殊不知离开了思想而孤立起来的技巧,不过是舞文弄墨的末技,真正的技巧要比这广大、深刻得多。舞文弄墨的末技是失去与人民的接触的结果,这就是腐贵族和没落资本家文学的大特色。形式派的文学的目标,是歪曲人生,逃避现实,用琐屑的、无价值的、题外的东西去限制内容,制造意识形态上的毒素,腐蚀人民的思想,在精神上解除它同代人的武装,阻止文学参加人民大众为达成他们理想的斗争。他们幻想使形式在其他一切之上,结果却仅足以证明他们自己是多么无能,形式变得多么空虚和贫乏,以致形象完全解体——毁灭了文学。有了生活,有了正确、进步、丰富的生活经验,在技巧的完成上,还需要有对于这种生活经验的热情与挚爱。作品的血肉,只有当作家完全委身于所观察的现实,沉溺到忘我的境地时才能得到。只有这样,他才可能成为一个强有力的表现者。在人物的描写上,应该使人物在被写出以前就已活跃在作者的心里,就已能够显现出他的命运、他的姿态。但要做到这一点,作者就非热爱他的这种材料不可。卡莱尔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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